好讀周報／德國「紅綠燈內閣」瓦解…明年2月提前大選 蕭茲欲再爭總理？

文／陳韻涵輯

德國3黨執政的聯合內閣11月上旬瓦解，聯邦議院各黨團派系同意原訂明年9月底舉行的大選提前至2月23日舉行。

德國總統史坦麥爾（Frank-Walter Steinmeier）辦公室12日發表聲明說，總統「樂意看到聯邦議院黨團就12月16日總理信任投票達成共識，並認為明年2月23日選舉是務實之舉」。

德國總理蕭茲（Olaf Scholz）領導的社會民主黨（SPD，簡稱社民黨）表示，主要政黨已同意提前選舉的日期。社民黨議會黨團主席米策尼希（Rolf Mützenich）表示，蕭茲計畫在12月11日正式宣布對政府進行信任投票，12月16日投票。若政府未能贏得議會的支持，眾人預期會是如此，之後將由總統史坦麥爾宣告選舉日期。

史坦麥爾表示，「德國需要一個能夠採取行動的政府，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。」

蕭茲已表態，將再次爭取競選總理職位，但他尚未獲得社民黨正式提名。部分社民黨員表示，不希望目前民調低迷的蕭茲再次競選，而是該由國防部長佩斯托瑞斯（Boris Pistorius）出馬角逐總理大位。佩斯托瑞斯21日透過影片宣布，他不願出任社民黨的聯邦總理候選人，強調蕭茲是位傑出的總理，社民黨須團結以爭取蕭茲連任。

●諸多政策有歧見 預算成最後稻草

德國前總理梅克爾（Angela Merkel）掌政16年卸任後，社民黨黨魁蕭茲2021年籌組3黨聯合內閣。社民黨代表色為紅色、綠黨為綠色，而自由民主黨（FDP，簡稱自民黨）則為黃色，因而被稱作「紅綠燈聯盟」。

野心勃勃、跨越意識形態的紅綠燈聯盟成功改革德國軍隊，推動一系列社會福利政策，努力克服中斷俄羅斯進口天然氣造成的能源緊縮危機。俄烏戰爭爆發後，德國宣布不再從俄羅斯進口液化天然氣。然而，蕭茲政府近期失能，內鬨不斷。

《美聯社》分析，紅綠燈內閣在諸多政策領域存在歧見。過去兩年歷經新冠肺炎疫情、俄烏戰爭和來自中國的競爭，德國經濟一直躊躇不前。聯合內閣爭論如何帶領德國走出經濟衰退泥淖，卻找不到前進的動力。德國原本是歐洲的經濟火車頭，但近年經濟不景氣已讓德國淪為歐洲表現最差的經濟體之一。聯合內閣難辭其咎，民調持續探底。

《華盛頓郵報》指出，預算之爭成為壓垮聯合內閣的最後稻草。為填補2025年預算的巨大缺口，蕭茲的社民黨和綠黨傾向加稅和舉債，但自民黨奉行「債務煞車」（debt brake）政策。德國憲法為落實預算平衡，規定只有特殊情況才能豁免債務煞車，最近一次是為因應新冠肺炎疫情與俄羅斯侵略烏克蘭。

蕭茲7日宣布開除自民黨籍的財政部長林德納（Christian Lindner），自民黨接著宣布該黨所有部長都將離開政府。紅綠燈內閣失去繼續共事的信任基礎，正式宣告瓦解。

華郵報導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，德國只出現過3次提前改選，但此次適逢歐洲因應前美國總統川普2025年重返白宮的變局。華郵與美聯社分析，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競選期間揚言對銷美商品全面加徵高達20%的關稅，恐重傷高度仰賴出口的德國經濟，遑論川普的言論已讓人擔心美國改變支持北大西洋公約組織（NATO）和烏克蘭的立場，增加美方與歐洲盟友爆發貿易戰的可能性。

●第一票投給人 第二票投給黨

《德國之聲》與《中央社》報導，德國國會下議院「聯邦議院」（Bundestag）的選舉制度複雜，力圖結合直選和比例代表制的優點，防範德國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、威瑪共和時期（Weimar Republic，西元1919年到1933年）犯下的脆弱政治結構過錯。

德國選民會拿到一張有兩個欄位的選票，分別圈選候選人和政黨。

第一票（Erststimme）選人，各選區得票最高的候選人當選，屬於簡單多數決（first-past-the-post）。德國理論上有598席，其中半數的299個選區，由當選人在聯邦議院各占一席。獨立候選人若取得至少200名支持者連署，同樣能參選。人口多的邦，選區也較多，因此會比人口較少的邦選出更多位議員。

第二票（Zweitstimme）要再產生299名議員。選民把這張票投給偏好政黨，這會決定每個政黨在聯邦議院中所占席次比例，即比例代表制（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）。這樣的設計讓選民可將票投給不同政黨及候選人，豐富國會與組閣結構。

●直選席次多 有超額席 政黨票逾5% 才有門票

單一政黨贏得的政黨票，通常等於之後在聯邦議院擁有的席位比例，但若該黨的候選人直選席次多於政黨票比例，則可保留多出來的「超額席次」（overhang seats），各個政黨間會協調增加議員人數。德國聯邦議院至少598席，但上限則因比例而異，本屆為共有733席。

政黨必須在「第二票」中，拿下至少5%選票才能進入國會。此制度旨在防止小黨搗亂國會的現象，如1920年代讓威瑪共和動彈不得的諸多小黨。

●國會最大黨 找黨結盟 組執政聯盟 推選總理

德國選民不直選總理，而是國會席次底定後，政黨間組成多數的聯盟推選總理。新一屆聯邦議院組成後，議員必須在大選後一個月內選出總理。

德國的選制很難出現單獨組閣的情形，常由取得最多席次的國會最大黨找其他黨結盟，組成過半的執政聯盟。最大黨的總理候選人由虛位的德國總統提名為總理人選，經國會投票通過後就任總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