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郁失智新書有感 陳文茜向重症醫護致敬:謝謝你們為我們留下來

整形外科醫師林靜芸的「謝謝你留下來陪我」一書,揭露她與罹患失智症的丈夫、名醫林芳郁的故事。資深媒體人陳文茜表示,她5年前就聽聞她所尊敬的林芳郁醫師失智,非常遺憾也傷感。她想表達的不只是林靜芸對林芳郁曲折的不保留的晚年之愛,罹癌的她有感而發,「謝謝你們為我們留下來,向所有台灣重症醫療人員致敬」。
陳文茜在臉書粉專「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's World News」發文,林芳郁是她宜蘭羅東的同鄉,在外若聚會碰面時,經常聊起雙方都認識的長輩。林芳郁夫妻是班對,我和他們的台大醫學院幾位同班同學,非常熟識,經常一起旅遊。
日前《謝謝你留下來陪我》新書發表會,陳文茜表示,林靜芸看起來那麼聰明又無助,脆弱又堅強,在生命輪迴踩踏的過程中,林靜芸從Deny(否認),到王子丈夫瘋狂的行為,兩人彼此不同的迷路之詩中,林靜芸終於鼓起勇氣告訴自己,「林芳郁,你失智了」。「這是我認識她以來,最佩服的一刻。我看到生命在痛苦中的靭力,拔起,再出發」。
她說,她想表達的,不只是林靜芸對林芳郁曲折的不保留的晚年之愛。
陳文茜長年積極抗癌,她透露,近期住在台大癌醫陸陸續續近7個月,回家日子愈來愈少;這裡都是重症病患,經常她被送到地下手術或者檢驗室時,會聽到病人嚎叫的聲音,那種對生命的渴望,對死亡的恐懼,淒狂之聲,直踏路過每個人的心裡。
她說,護理師不但沒有抱怨,還很體諒病患,認為或許有助發洩內心深處的情緒、會覺得好點。患者對於睡著後的黑暗是恐懼的,寧可睜大眼睛,淒然淚下,哀嚎吶喊,那是感受生命仍然存在的方式。尤其孩子還小的媽媽。
陳文茜這段期間,新冠疫情進入高峰,台灣各大醫院皆處於醫護崩潰狀態。她住院的樓層,1名護理師被迫照顧近8床,因為人力幾近崩潰。包括她這個複雜疾病的患者,「一早就急救,她可以當我的女兒,個子小小的,一早就急忙與值班醫師尋找ICU救援」,其他有幾名症末近安寧患者,則是經常性的吐血、抽水。因為太多人不小心,甚至不戴口罩,把新冠病毒帶進醫院,原本人力不足的醫療體系現在幾乎進入崩潰階段。
陳文茜說,她的救命恩人楊志新院長的兒子也是醫生,「他婚禮當天,被要求值班,因為原值班醫師感染了Covid,後來是Call他的同事,自己下來值班」。她能回報的就是繼續過好日子,感染了,吃個藥,休息幾天,之後每天照常過愜意的生活。
陳文茜表示,台灣大醫院的醫護普通都過著沒有品質的生活,「因為他們選擇了對他們不認識的人,救他們的命,而且呵護他們」。相對於多數人,醫護付出了青春,體力,健康,換得的是不成比例的薪資。這些人願意留下來,沒有跳去搞醫美、減肥、理財,為這些生命垂危的患者,勞心勞力。
她說,用「偉大」神話權力人物,她始終有保留;但她在台大癌醫,過去在振興醫院、台北榮總,自己親自體會。每次進入開刀房手術麻醉前,她都請團隊給她1分鐘,表達衷心的感謝。
陳文茜表示,她想藉用林靜芸的話,對台灣所有重症科醫療人員,說句:「謝謝你們留下來陪我們」。「你們使我們對未來仍有夢,仍有期盼,那怕是接近生命極可能倒數的我」。多年之後,當你數次在生與滅的夾縫中喘息時,或多或少你會想起這段文字,萃取出一些感覺,恢復流淚的能力,感恩自己的幸福是他人如何煉成而獲得的。它並不理所當然。「希望你們願意跟著我說:謝謝你們留下來陪我們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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