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宇宙已死？祖克柏「年薪1億美元」搶人 Meta打造「超智慧」夢幻團隊

歷經億元等級的高薪人才搶奪戰，Meta成功說動OpenAI、DeepMind等前沿團隊成員跳槽，打造「超智慧」的新實驗室初步成軍。這是Meta再次包裝自己的高調宣傳，還是邁向「下一代平台」的技術突破？

當OpenAI與微軟還因「通用人工智慧」（AGI）的定義陷入合約泥淖，Meta已經大張旗鼓宣布自己前進「超智慧」（Superintelligence）。

經過密集（且高調）的招募，Meta的新AI部門看似正式成軍。《彭博》等外媒報導，重金禮聘的Scale AI創辦人汪滔（Alexandr Wang）任首席AI長，他將與主導AI產品的GitHub前執行長弗里德曼（Nat Friedman）共同領導新實驗室「Meta Superintelligence Labs」（MSL）。

新團隊包納基礎研究團隊、大語言模型研發團隊、AI產品研發團隊，以及一個研究「下一代模型」的新團隊。首波新員工包括11名自OpenAI、DeepMind、Anthropic等前沿團隊挖來的頂尖人才，但祖克柏（Mark Zuckerberg）預告未來還有更多新血加入。

在備忘錄中，Meta執行長祖克柏表示，隨著AI加速進展，超智慧的研發也進入視野，「我相信這是人類新時代的開端，我全心投入，讓Meta引領未來。」

AGI定義仍未釐清，就要打造超智慧？

從AGI直接跳到超智慧（ASI）並非前所未聞。OpenAI前首席科學家蘇茨克維（Ilya Sutskever）在2024年成立的「Safe Superintelligence Inc.」（SSI），就是以打造安全的超智慧為公司目標。SSI在四月新一輪募資獲得20億美元，估值來到320億美元，但其路徑至今相當保密。

其他OpenAI、Anthropic高層們較多談論AGI，奧特曼（Sam Altman）與阿莫迪（Dario Amodei）都認為會在幾年內達陣。或許在矽谷，AGI願景已不夠興奮刺激？

業界對AGI的定義不清，概地來說是人工智慧達到人類水平的時刻。超智慧更是模糊的理論性存在，也就是超越人類水平的人工智慧。比起AGI或超智慧，對一般消費者與企業來說，更實用的可能是不會產生幻覺、較無偏見的可靠小模型。

因而，部分分析認為，比起技術性的目標，Meta朝超智慧邁進的宣示更像是吸引資金、取悅投資人的行銷性名詞，以展示自己超越他人一步的決心。這也對招募人才有所助益。已經相當富有的頂尖AI科學家們，可能對打造先進AI支援廣告推薦系統沒有太大興趣。

薪資上看1億美元，Meta不計代價搶人才

Meta布局AI已久。自家的聊天機器人Meta AI已融入社群平台與智慧眼鏡中，也透過開源Llama系列模型鞏固自己在生態系中的地位。但眾所期盼的Llama 4表現不佳，團隊成員流失，至少5人轉投Meta前研究員成立的Mistral AI。中國團隊打造的DeepSeek強勁打入開源生態系，都讓祖克柏心生強化AI團隊之意。

近期，Meta至少與SSI、同是OpenAI校友成立的「Thinking Machines Lab」，以及Perplexity、Runway與PlayAI等一批AI新創洽談收購或招募。蘇茨克維與OpenAI資深副總裁陳信翰（Mark Chen）也在祖克柏名單上，但未能成功挖角。

據《華爾街日報》報導，祖克柏花費數月累積一份頂尖AI專家名單，並常親自出手招募，不惜為其中部分人才開出億元等級的薪資，就為了打造Meta的夢幻AI團隊，追上目前落後的進展。

OpenAI執行長奧特曼日前貌似輕鬆地在弟弟主持的播客上透露，Meta祭出1億美元的簽約獎金來OpenAI搶人的企圖大多失手，還挖苦Meta不是一間以創新見長的公司。

但Meta技術長博斯沃斯（Andrew Bosworth）澄清，並無現金型式的1億美元簽約獎金。跳槽Meta的OpenAI蘇黎世辦公室員工拜爾（Lucas Beyer）也在X上表示自己沒拿到1億元獎金。隨著至少八名OpenAI員工轉投Meta的事實逐步明朗，陳信翰在內部備忘錄中強調，高層正在日以繼夜地積極留才，「請相信我們並未坐視不理。」

搶才大戰來到前所未有的火熱程度，顯示在當前的AI競賽中，落後是不可接受的。

風險投資公司Menlo Ventures合夥人莫菲（Matt Murphy）對《紐約時報》表示，祖克柏就像許多科技巨頭的執行長，相信人工智慧將是此生見過最重大的技術。「如果他們不知道如何成為重要參與者，就會被拋在後頭，」莫菲說道，「為了避免這種情形發生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」

與此同時，Meta也在加碼投資支持AI擴張的資料中心，2025年的資本支出可能拉升到720億美元的規模。

觀察這波人才搶奪戰，霍夫曼（Reid Hoffman）在播客中直言，「基本上所有有策略眼光以及聰明的人，都在加碼壓注（AI）。」

AI助力加速打造元宇宙？2025年是關鍵時刻

但身為「Meta」，在加緊發展AI的步伐時，元宇宙之夢已消退了嗎？

在2021年將公司高調改名的祖克柏，過去一年間，更常勾勒的願景已逐漸從虛擬宇宙轉向由先進AI系統支持的智慧眼鏡。

結合Meta AI的Ray-Ban智慧眼鏡表現不俗，2024年間銷量約達1百萬副。近期再與Oakley合作，以更高性能款式打入運動市場。祖克柏稱百萬銷量是「好的開始」，但比起鉅額投資，這樣的營收不足以縮小主掌智慧眼鏡與頭戴裝置的「Reality Labs」多年來的營運虧損。

自2020年從AR/VR團隊脫胎而成，Reality Labs已經虧損至少600億美元。4月時也傳出一波裁員。

Meta高層表明，2025年將是元宇宙的成敗之年，是驗證智慧眼鏡能否走入數億名使用者市場的關鍵時刻。自2014年收購Oculus，Meta便已在佈局元宇宙硬體。這打造「下一代平台」、減輕對競者硬體依賴的努力，將在2025年達到千億美元的總投資規模。據知，Meta將在今年加碼投資Reality Labs，並將匯報階級調至核心主管，顯示公司更加重視部門表現。

在內部備忘錄中，技術長博斯沃斯（Andrew Bosworth）勉勵團隊繳出職涯最佳表現，讓Reality Labs在世界帶來真實影響。他以作家葛拉索（Arnold Glasow）引言作結：成功不會憑空出現，你必須燃燒自己。（Success isn't a result of spontaneous combustion. You must set yourself on fire.）

打造「超智慧」，能協助實現元宇宙之夢嗎？在擁有超智慧的世界中，元宇宙又將代表著什麼意義？

逾十年前，瑞典哲學家伯斯特隆姆（Nick Bostrom）出版的同名著作，是讓「超智慧」一詞進入大眾論述的關鍵時刻。伯斯特隆姆在書中陳述了超智慧可能為社會帶來的變革與挑戰，並擔憂人類能否駕馭這股強大的智慧。

問題很多，答案卻很少。伯斯特隆姆在最末章寫道，「在智慧爆發的遠景之前，我們人類就像小孩子在玩炸彈。」

（本文出自2025.07.01《遠見》網站，未經同意禁止轉載。）